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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间自己的房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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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吉尼亚伍尔夫写过一本书叫《一间自己的房间》,说实话,我没看过。

但我始终觉得一个女性在漫漫一生当中,从任何一个阶段能可以抽身出来独住一些时日。犹然记得龙应台曾做过一个比喻,大致措辞已忘却,大意是年少时像是与小伙伴们手牵着手,在森林里一起往前走,年龄增长,能牵手共赴的伙伴越来越少,森林也慢慢过渡成灌木丛再到田原抑或戈壁,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。

独住,其实甚至不能够代表独立。即使某天你真的能够经济独立,甚或你都不能保证你是精神独立,倘若侥幸你在经济和精神都双双发展到位,你都不能够保证自己是人格独立的。

早些年我刚开始在北京工作的时候,非常爱看高木直子画的《1个人住第5年》,整个1个人系列我都很爱看。1个人住第10年,1个人去旅行等等……

也许像我们这种固执己见离开家乡,在别处求生存的女青年,除却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外,也真的是希望甚至是喜欢人与人之间保持一个客气的距离吧?

一间自己的房间是重要的,它为你遮风挡雨,在你全伐崩溃时,将你对全世界的失望小心收藏,抚慰你在长夜中痛哭的泪水……它知道你害怕雷声,所以用窗用歌声将它们隔绝,所以用一帘幽梦将你的疲惫击退;它承载了你天马行空的想象,和不为人知的白日做梦,你的暗恋、你的暧昧、你的自负和自卑、你的绝望像一瓶正好的女儿红,你想与青春说一句千杯不醉。你在这盏窗前听雨,赏花,观月,思念一个人的时正好有一躺航班从你的屋顶飞过,落寞的时候则听见远处烟花坠落,清晨五时鸟声清脆,你的猫开始在房间里追逐玩耍,它不理你一宿的旧梦,只想贪欢。

这一间自己的房间是重要的,它几乎是你生活的全部承载,是你于这茫茫人世的栖身之所。

我一个人住已经4年了,无论是东五环的北京,还是西溪以西的杭州,我租住的房间都不大,不到二十个平方,我喜欢住在二楼,因为喜欢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树。从树的状态,我能感知春秋的变迁,北方的树从11月到次年4月都是光秃秃的,那些年我一直怨自己这么讨厌冬天的人,居然生活在一个冬季长达5个月的城市。我基本两年搬一次家,早年开始自己住还很爱囤东西,新欢不断的卖,旧爱也不愿意扔掉,小小的房间里非常逼仄。后来看了《断舍离》,才幡然醒悟,留着那些不再穿的衣服,对物品对自己其实都是一种不负责任,人一生能够爱用和用到的物品实在不多,你纵有一橱的衣服,最爱穿的却总还是那么几件;你学富五车博览群书,爱看的和对你影响至深会一再翻阅的书也就那么几本。我们这个年代哪里还会物资匮乏呢,而是在纷繁之中精选挚爱,年轻时做加法无所谓,越是年纪渐长,减法才是难事。

从北京搬来杭州,我几乎扔了半个家,剩下的那一半的一半开车运来杭州,剩下的快递寄了六箱。北漂六年,最后只剩下六个纸箱,而我抱着我的猫,坐上副驾再也没有回头。

杭州的冬终于没有北方的漫长,3月的窗前开满樱花,充满让人想要相信生活的生机。而大多时候是连绵的雨,听说杭州是个盆地,四周群山围绕,雨水与雾都多,倒是狂风少了。西溪附近春来之后,到处都是养眼的翠绿,好像活得再灰头土脸,在清晨抬眼望去树杈的片刻,都觉得犹可希冀。

晚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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